一杯酒饮尽了,她的脸上浮现出温和而放松的情态,“你到底是不能喝酒,还是不肯喝酒?”
“不重要,反正今晚我滴酒不沾。”
“那我懂了,我有一款酒推荐给你,”安娜笑着道,“很久以前,有一位第三区南部的酒侍,有一天,他在调制‘内格罗尼‘的时候误将起泡酒当成了金酒,结果味道意外地好——这就是后来的‘误调的内格罗尼’。”
司雷静静地看着她,索性一句话也不接了,安娜突然以侧脸望向她,“你在后悔跟我下来吗?”
“不知道,”司雷两手交握,“感觉不管下不下来都会后悔——我以为你真有什么要紧事和我说呢。”
“当然有。”
“如果都是关于你的鸡尾酒特调就算了。”
“我的特调确实很重要,不过也有一些事和它一样重要,”安娜左手撑着脸颊,“是关于你的。”
“我?”
“为你今天一个注定要追悔莫及的决定,”安娜低声喃喃,“为了减轻你的愧疚,也为了将来某一天你不要那么恨我……我想和你聊聊,我们应该聊聊。”
“你是说下午剪绳子的事?”
“不完全是,”安娜突然指了指司雷右手边的墙,“看到那边的画没有?”
司雷转过头,在不远处昏暗的墙体上,一副巨大的挂画正靠放在墙边,一道薄薄的黑纱遮笼着它。
“那是什么?”司雷问。
“哦,是一副今天刚到的画,”调酒师答道,“罗博格里耶先生钦点更换的。”
“可以看看吗?”
“可以,反正明天一早我们就把它挂起来了。”
司雷动作轻快地跳下椅子,她走到比自己还高半米不止的挂画前,伸手揭下了上面的黑纱,画上是一个赤裸而健壮的年轻男人,他左手握着三条正在燃烧的带火荆棘,右手托着一枚头骨,表情似有怒容,卷曲的长发在空中飞扬。
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,司雷往后退了两步,终于回想起起眼前意象。
“……阿蕾克托?”
“是亚雷克。”安娜纠正道。
一瞬间,司雷回想起荆棘僧侣们的那个徽章——那上面也有三条带着尖刺的荆棘锁链。
“荆棘是亘古不变的路障,只要你想往前走,它必定着火。”安娜轻声道,“而火,火意味着炼狱,人们相信烈焰灼烧的痛苦能够带来净化,乃至精神上的增益。”
寥寥数语间,司雷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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