��二来他自觉和许多归化民的出身不一样,说出来了,反而让自己和同事们显得格格不入。
“说来惭愧,小弟过去也是耕读世家出身。”郑逍余叹道,“祖上也曾中过举,在地方也有小小的名望。不幸小弟祖父不合为了一块风水地,得罪了本地缙绅,就此破家。家里人死的死,逃的逃。小弟也一路流落到了广州。幸蒙首长收留,才算有了今日!”
“原来如此,”何俊道,“如今贤弟总算有了翻身的机会!”他压低了声音道:“如今澳洲人来了,管你是什么出身,缙绅也好,大户也罢,只要有钱就行!贤弟可要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呀。”
“是,是,也要多仰仗大哥。”
何俊摇着头道:“兄弟说哪里话,大哥我还要仰仗你呢!”说着他言语中伤感起来:“哥哥我虽然手上有点祖上传下来的薄产,在这惠州府也算不上什么有钱的大户。不过守着祖上的一点薄产过日子。偏偏家中的拖累又重,我兄弟姐妹八个,除去嫁除去的,兄弟们竟一个个都是英年早逝,孤儿寡妇如今都靠着我。如若不然,哥哥我也不会……不会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戛然而止,喝了一口闷酒下去,“瞧瞧我,又说什么扫兴的屁话了!”
郑逍余早就从政保了解了何俊的底细,他并没有说谎,何俊兄弟五人,只有他一个存活在世。遗留下来的孤儿寡妇十几口,全靠他养活。前不久,他的一个妹妹又去世了,何俊见不得几个外甥外甥女受苦,又接回家里来抚养。
纵然他有一家药铺,算得上是惠州城里的大户之一,这般重的家累,也难怪他会孤注一掷的铤而走险了。
郑逍余想,且不论他做得事情是不是违法,单就他这番作为就可以看出他是个很讲亲情的人,说实在的,要不是这是演戏,此人倒是可以深交。他心中暗暗觉得遗憾,因为这事一旦被揭发出来,何俊最好的下场也是被流放海外。
何俊哪里知道他内心的复杂情感自顾自的叹息道:“……我这百龄堂说是百年老店,在这惠州城中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生药铺罢了。 掌柜伙计也不甚得力,也就取个老实忠厚罢了。”
郑逍余有意道:“大哥能如此念及亲情,独力抚孤,也是了不起了!只是这生意虽能赚钱,可是若直接将药倒卖出去,怕是容易出事……”
何俊道:“兄弟你莫要担心,既然你我如今已经义结金兰,那就是自己人了。我也不瞒你了。这些套出来的药,当然不能直接去卖,而是要改头换面。”说着,他从身边摸出一个小瓶子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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