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四道制文发往延州静难军大营,密诏,在延州设立关中北面行营,节制静难、永安、彰武、朔方四军及新设军镇营伍,以三镇节度使折从阮为关中北面行营都部署。以彰武军节度使高允权、永安军节度使知府州事折德扆为副都部署,以延州防御使李文革为关中北面行营马步军都虞侯,以朔方军节度留后冯继业为行营都监;诸军戮力以伐党项,务使其不能扰我州郡寇我军州……”
这道诏书口述出来,范质和李谷顿时惊得站了起来,齐声奏道:“陛下——”
郭威摆了摆手,惨淡笑道:“待窦卿拟就这四道制文,朕与两位相公当详议之。中书若是觉得不妥,自可封还!”
说毕,他对郑仁诲道:“郑卿莫要辞劳苦,再替朕去一趟秀峰兄府上。敦促其入禁中视事,他若还不来,朕当亲自去请……”
说着,这位年过半百的皇帝脸上,再次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之色……
……
澶州,节度府内,风尘仆仆的王朴正在向一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官员躬身行礼。
“文伯先生请坐,这一路可是辛苦你了……”
那身材挺拔相貌俊朗的青年官员微笑着搀扶了一下王朴,亲自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,挥手吩咐下人上茶。
“关中风景,可还看得?”那青年状极悠闲,一脸地笑容可掬,却隐隐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威严和气势,虽然是在说风景,却总给人一种凝重肃杀之感。
王朴淡淡摇着头:“人口凋零,田地荒芜,无复盛唐气象了!”
“哦?”那青年收起了笑容,良久方道:“长安也如此?”
王朴点了点头:“秀峰相公地那位宝贝侄子,实在不是个地方之才啊,用以治军勉强可以,用以理政就颇滑稽了……”
那青年点了点头:“早有耳闻!”
王朴又道:“此番延州之行,倒是颇有些收获!”
那青年笑道:“如何?那李文革可还看得过眼?”
王朴的眉头锁了起来:“却是不好说!”
“哦?为何?”
“此人治军,别出蹊径,其法为兵法所无,却又深合孙吴之道……其用兵如何暂不可知,不过能一战斩首近三百,绝非碌碌之辈所能为!”
那青年顿时来了精神:“如此说来此人可称名将?”
王朴苦笑着摇头:“不好说……”
那青年更加诧异:“能治军能打仗,如何不能称名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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