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天不禁感慨,这皮肉骨相,不愧是昔日的东京第一美少年。
“我不是有意偷听,只是今天家中有事,来迟了,进来之后就看见他们都醉在屋里。没瞧见顾二叔...和你。听到这边传来的声音,像是顾二叔的,所以才走过来。”齐衡解释道,解释得很详细。
“无妨,你和顾二素来亲近,他应当不介意这些事被你知晓。”何天微微摇头,笑道:“或许你也曾听他说过一二。”
齐衡看着在脚下瘫成烂泥的顾廷烨,叹息道:“顾二叔看似交游广阔,实则在这东京城里能说知心话的没几人。顾侯刚去的那几年,无酒不欢的他却坚持守孝,滴酒不沾。实在心里苦楚的时候,他也会来我府上找我,以茶代酒,吐露心中苦闷。”
沉默了一会,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坦然道:“正是因为知道在顾二叔身上发生的桩桩丑事恶事,我才真的体会到了家宅不安的可怖可惧。”
外人看顾廷烨过得风光,侯府嫡子,进士出身,翰林官人,如今老顾侯已逝世多年,袭爵的嫡兄又是个病秧子,若不是过去的十几年间,大周的医疗水平获得了极大的提升,这位齐衡也应该称一句叔的嫡兄撑不到唯一的女儿出嫁的日子。
似乎是了了心愿,顾廷烨的兄长在女儿出门后的第四个月就去了。
顺理成章,顾廷烨这个排行第二的嫡子应该袭爵。
但是顾家的爵位悬了一年多,才落在了顾廷烨的头上。
外人不知道其中缘由,但是齐衡却知道这是顾廷烨的后母,小秦氏的功劳。
幼时的种种温情,在爵位面前,都化为乌有。
只剩下明面上的虚伪模样,暗地里杀人不流血的铮亮刀光,令人心寒。
直至月初旨意下来了,顾家的爵位终于落到了顾廷烨的头上,尘埃才落定。
当天夜里,顾家祠堂走水,在祠堂拜祭祖先的小秦氏“不幸”罹难。
顾府里再也没有和顾廷烨相争互斗的人了。
只是顾廷烨并不觉得快乐。
那毕竟是他少时,真心实意地喊过“母亲”的人。
斯人已逝,所有的仇怨都随风而去,留下的都是些好的记忆,最是伤人。
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是不对的,但是齐衡不得不承认,他的一切烦恼苦闷,因为顾廷烨的不幸反而被冲澹了很多。
齐衡抬起头,冲着何天露出了一个笑容,笑容很苦,但是又透着解脱和释怀:“说来,这是我们十年来,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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