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远口中的大公子,自然指的杨氏的外孙,武后的亲侄儿,贺兰敏之。
俩人正说着话,就见贺兰敏之从侧厅走了出来,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孝服,头冠早已摘掉,头发挽成了髻形,上面系着一条麻绳,一副守灵人的打扮。
时隔数月,李令月再次见到这个表哥,一时竟有些局促之感,因为来洛阳的时候,武后已经再三告诫她,要远离这个大表哥。
贺兰敏之见李令月出现的大厅,脸上也露出些许的惊讶,但很快,他神色恢复如常,慢慢走到李令月面前,躬身行礼:“见过公主!”
依旧用的是“公主”的称谓,李令月知道对方这是在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,心中难免失落,遂开口解释道:
“表哥不必多礼,我来洛阳是替阿娘守孝,不日将入道观修行,哪里还是什么公主,若是表哥还念着旧情,唤声‘表妹’可好?”
贺兰敏之闻言,嘴角微微抽动一下,冷峻的脸上突地绽放出一丝苦笑,拱手道:“既如此,多谢表妹抬爱!”
这一声应答,重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。
简单的寒暄之后,贺兰敏之走到灵台处,点燃三支香,然后递到李令月手里,语气忧伤地说道:
“外祖母最是疼爱你,弥留之际还念着你的乳名,如今你能来洛阳,也不枉她老人家对你的宠溺,表哥守在外面,你进去陪陪她吧!”
李令月眼眶一湿,想到外祖母的音容笑貌,顿时悲从中来,手里持着供香,独自一人走进停放棺椁的侧室。
在侧室里待了很久,李令月才顶着红肿的眼睛走出来,贺兰敏之又亲自为她系上麻绳,俩兄妹跪坐在灵台两侧,以守灵人的身份,往火盆里烧着纸钱。
宽敞的灵堂内,经幡飘动,烛火摇曳,除了僧人的诵经声,便只剩下火焰燃烧纸钱的声响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大堂的门口光线一暗,一道人影投了进来,影子的轮廓像是一个仪态端庄的女人,但无形之中,却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。
李令月下意识地抬头望去,原来是自己的阿娘进到了堂内。
武后穿着一件宽大的孝服,腰间系着麻绳,冷若冰霜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生气。
贺兰敏之放下手中的纸钱,慌忙地爬到武后跟前,俯首拜倒。
“侄儿拜见姨娘!”
武后眼神一瞥,冷哼道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回姨娘,外祖母仙逝,侄儿悲痛莫名,故前来府里为祖母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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