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尔斯靠在藤椅上,缓缓地顺着椅背往下滑,借此调整视角,将天花板上的精美壁画收入眼中。
他从洛科斯宫廷的壁画风格里品出一股橄榄枝和阿提卡神庙的滋味。
达美克斯给他的贵客们安排了最好的客房,莫尔斯无聊时用灵能往达美克斯的起居室瞟了一眼,发现那里比这儿还要朴素些。
接着,他头顶上的藤椅吱嘎一响,一双年轻的带着水汽的手压住藤椅,引起他的注意。
“你怎样才愿意教我锻造,莫尔斯?”佩图拉博问。他洗过澡,获得新的灰色锦缎袍子,终于穿上凉鞋以拯救饱经沧桑的脚趾,并固执地自己给自己理发——他的黑发有些过长,而佩图拉博不愿意接受自己和眼前之人存在更多共同之处。
吐出这问题耗费了他不少的勇气,莫尔斯可以从男孩不安的眉毛上读出端倪。
“你是在考验我,我能从你身上获得的合理代价可太少了。”
莫尔斯轻快地说,说到一半,一个无聊的念头蹦进心尖,他顺口讲了个他自己懂的笑话:“你得提供点剩余价值。”
佩图拉博显然觉得这话一定有些措辞另有玄机,他拧眉,干巴巴地说:“我不要你送我锤子了,你教我打造铁器。”
莫尔斯尖锐地说:“伱用我将要送给你的礼物来换我的知识?”
佩图拉博抓紧藤椅顶端,他的坚持在莫尔斯的注视中逐渐变得易碎而苍白,就像一块薄薄的铁片,看似银光闪闪坚不可摧,实际上并不多么难以弯折。
“我……”他的话语卡了壳。一无所有之人不惧怕挑战,唯独惧怕给予。
莫尔斯继续看他的天花板,等他快把天花板上所有图案都重新排列完成、并在脑子里做好了统一风格的设计图纸后,他还是没听到佩图拉博的下一句话。
这孩子有时候大脑有些运转偏移,并非迟缓,而是无法转弯。
他不再用佩图拉博的表现去折磨自身如清早薄雾一样稀少的耐心,抬起手,在佩图拉博眼前打出响指,让他回神。
“那是一个问句。”他说。“不是反问,不是质问,而是一般的疑问。你换不换?”
佩图拉博眼睛一亮,平心而论,他的眼睛比起达美克斯宫殿里装饰品上的宝石更好看些,令人极难停止对他的创造者的手艺产生由衷的敬佩。
“就这么说定了,我交换。”他即刻认下,对莫尔斯许诺给他的锤子一丝留恋也无,这份直白叫莫尔斯叹了口气。
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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