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头,笑意也恳切。幼年薛弋寒耐心不多,鲁文安本是个没啥耐心的,唯有在舆图上,两人皆是言辞切切。自个儿难得仔细与人说些什么,竟从中回味出一点温情来。
她突而为着那会的倨傲对生惭愧,略有羞赧道:“黄家倒是指望着西北疲敝,可现今胡人的鲜卑王拓跋铣,我与他打过交道,是个心思深沉之人。
京中一直有胡人暗探,黄家举兵这么大事,必然瞒不过他去。李大哥想想,年前朝堂上就一直在传胡人异动频频,为何却一直不见战事起来?”
李敬思想了想道:“我记得你说过,春日才是南下的好时机。书上也说,胡人善马,冬日原野上无青草,于他们不利。”
薛凌笑,夸道:“你学的倒多,比苏凔还细致些。上回我与他说,他还担心的不得了,唯恐胡人年前就打过来。”
二人气氛稍缓,李敬思笑了笑,承认还带推辞道:“也就是跟着夫子多读了基本纸上功夫,倒不如你这分而化之,纵横埤阖来的厉害。”
分而划之这个词用的好,薛凌心中暗赞,指尖又点到舆图上续道:“你说的对,冬日原野上无青料,一旦马力不足,胡人事倍功半。除非那边真的没东西可吃,不然那些蠢狗不会过来的。
但这只是其一,年前固然是严冬。这前个儿也才堪堪立春,京中飞雪尚没停几日。北地那边霜重,估摸着积雪还有齐人深呢。”
“那是为何?”李敬思奇道,又皱眉略思索,续道:“我记得年初八祭天大典来了军文,后年十二还是十三,安城又有急报说已经起战了。”
薛凌抿嘴,偷眼看了圈四周,轻声道:“那个是我逼着人发了封假的。”
“你..”李敬思诧异非常,忙收了声,跟着压低嗓子道:“这么大事,你也干得。”话落大概也觉得自己多此一句,造封假文书和京中之事比起来小巫见大巫,只能咬咬牙道:“你怎么不早跟我说。”
薛凌道:“我自己做得便罢,少一个人知道,少一分危险。”
李敬思瞧她片刻,虽有无奈,终归这会的薛凌不如先前令人生厌。所言确也如此,既然用不着自个儿,说出来徒增忧虑。
薛凌笑道:“一会再与你说这个,再说这胡人的事。你瞧,既然原子上还不适合打仗,偏偏胡人在打,是为什么呀。”
李敬思不言,薛凌自问自答:“年十五前胡人起战,是装的。是我拜托他打一打,好将沈元州从京中带离。李大哥想想,若是沈元州年十五还在京中,黄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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