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后,语气突而略带嫌恶,瞧着薛凌道:“这点心也是贱的很,原是王公勋贵家里唇红齿白的娇俏厨娘才能作出来的东西,而今街头市井到处都是。真儿个论起来,还不就是沾了个薄名。”
“细翻开了,不过几点胭脂拌面粉。倒不如燕窝熊掌,是个什么模样,就是什么模样,想学,也学不到里子去。”
薛凌指尖用力,那酥皮就簌簌落下些粉末来。她分不清苏姈如是在含沙射影些什么,也不想去猜。摸索了两下,将手上点心搁在碟子里,努力让自己的笑端方了些,还轻微躬了上身,不带任何语气道:“夫人不过就是在担心少爷的事罢了,何必故左右而言它。”
不等苏姈如作答,又道:“狱中只有...和少爷”。她想说宋沧,话到嘴边却还是忌讳,苏凔二字也喊不出来,远凔更是不用说了,略停顿就带了过去,反正苏姈如也知道说的是谁。
“既然只有这两人,夫人也知道,状元爷动不得,那受审的多半只有少爷一人。朝廷怎么审人,我还真是没见过。”
“不过....”
“当年我....下狱第二日就没了,夫人是知道的”。薛凌添了些自嘲,仍是笑看着苏姈如道:“没准就是熬不下去,所以一命呜呼了。”
“就不知如今苏家安排了多少人在大狱外头等着给少爷添菜,别连人死是活都不知道,就上赶着拉人给他黄泉路上作伴。万一先去到阎王面前参一本呢,这不是得不偿失么。”
薛凌讲话从来难听,但像这般从容自若的难听,苏姈如还是第一次见,刚要张口,薛凌又抢着道:“罢了,夫人手眼通天,哪能就活人死人都分不清,向来分不清的是我。”
她将心里那点畏惧化为道义,念及自己那句恶毒“他们骗你”,这会便目光灼灼的盯着苏姈如,道:“申屠易的人,是不是苏家下的手?”
问题有点蠢,申屠易一行人死了,拷问对象就只剩苏远蘅一个,于苏家并不是什么好事。但如果那行人不死,随便哪个屈打成招,或者被人重金收买,做了人证,再交出些有的没有的物证,那苏家的事儿就更糟。
死了,反倒干净些,真要论起来,苏姈如着人下手,好像也说的过去。就算不下手,说不准给人提供了什么帮助,毕竟人是苏家养着,更容易抓到些。
苏姈如显是被薛凌那会一番话气的不轻,还没反应过来,又听的薛凌如此问,还满脸义正言辞的样子,讽刺的笑出声来,道:“怎么,讨个公道,头七好去给人上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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